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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长:简牍墨迹 承续文明

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

甘肃省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

2024年8月29日,由甘肃简牍博物馆、西北师范大学、甘肃省书法家协会主办的“简述中国”2024年全国简牍书法大展在北京一得阁美术馆开幕,使得甘肃大地上挖掘出的6万余枚汉简,再一次以艺术的面貌向观众呈现了简牍的神采。

简牍是文物,是文献,也是艺术成为了一种共识,打通了作为简牍学的学科建设的基础构成。多年以来,简牍艺术史、 书写史和书法史一直处于比较弱的状态,这次以简牍书法大展为契机,经过若干年的孕育,能够在中国当代书法艺术史,不但是以取法秦篆汉隶、魏碑、唐碑,以王羲之的行书和后来的帖学,必将会以简牍为稳定审美为标识共同来构成历史叙述。

简牍是研究由篆到隶、由隶到行、由隶到草到楷五体书法演变的墨迹本。汉简的时代正好是中国古文字向今文字转变的时期,汉简书法承上启下,开启了后世的楷、行、草书,是古今文字之间的一座桥梁。古代很多的碑刻,尤其像泰山摩崖刻石,文字已经漫化了,唯有墨迹本能够真实的还原当时书写者的状态,还包括墨的一些洇化,在竹简里头都能看得到,就像刚刚书写以后墨迹未干,那么对书写者的研究会非常清晰,它的真实性是其他任何古代碑刻代替不了的。汉简不仅摆脱了石刻翻版的刀工限制,可以更加直接以观赏者的视角接触墨迹,阅读时可以完全感受到书写者的运动,如水波,如飞檐,如飞鸟,笔锋随书写者情绪流走。书法的舞蹈性、音乐性,到了简牍才完全彰显了出来。

简牍是实用基础上的艺术,为中国汉字艺术奠定了永恒的基调,是汉字艺术的基因。书法是以汉字为审美对象的书写艺术,欣赏时无论怎么强调它的视觉效果,最后还是要落实到文字识读上面去。近三四十年,对展厅里面书法的呈现做了很多的探索,包括图式的构成。度的问题虽然是主观的,因人而异的,没有一定标准的,但是它应当有一条底线,那就是文字的可识性。当回归到汉字本身,回归到简牍的时代,会发现汉字艺术始终是以实用为基础的艺术,不能脱离实用,不能脱离汉字的可识性。书法是高度依赖于传统,极度依赖于程式,依赖于模仿的一门艺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艺术门类是这样的。书法艺术创造不管是在展厅,还是在客厅,在手卷上,守正成为了书法艺术的生命线。

简牍是时代的记录、影像和复写,为书法艺术创新提供了最好的范本。全国第四次文代会以来,文学文艺始终把创新作为一种使命和担当。面对如何去创新的时候,简牍给了一个答案,简牍艺术就是反映了简牍那个时代的面貌。不仅仅能够通过文学、史学作品能够看到汉代的面貌,打开简牍也能够认识到汉代的面貌,呈现了汉代的气息和特征。历代书法大家无不是那个时代的面貌,历代的书法精品无不是那个时代的写照,一切成功的创新和变革都是那个时代的深耕,一切成功的创新和变革都是那个时代的复写。今天的创新应该是更好的深耕时代,而不是脱离时代,凭空的想象。时代的面貌是什么,如何通过艺术作品能够表达这个时代,使得作品呈现的艺术面貌是全面的、有深度的、有温度的时代体现,是艺术家的使命。

简牍为研究汉字书写的方式和规律打开了一扇窗户。简牍的使用和文字的形成应该是同源的,古人可能把非常重要的一些事项比如占卜、祭祀、会盟等内容写在龟甲上,后来铸在了青铜器上,日常的普通的一些事项就记录在竹简和木牍上,当然也有可能写在其他地方比如树叶上的,只是今天我们发现的是战国以后到三国这样一个时空里的简牍。方块字的形成,汉字的笔顺由左到右、由上到下、由内到外,纵向书写,尤其是一篇文章从右到左排列,这既跟右手的生理结构书写有关,也跟竹简木牍的形制约束有关。

简牍虽然不是经典艺术,却反映了经典艺术生长的规律。简牍书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是民间的、老百姓的、普通人的书写,不是文人贤达的高级书写。出土的简里边的确没有极其经典的像柳、欧、颜、赵这样一些书法大家的墨迹。简牍里有一些书写的作者就是和张芝同时代的人,却没有能够有哪一篇成为后世的经典范本。但是简牍却回答了生成经典艺术的条件和路径,比如唐代是楷书的巅峰,但楷书是如何一步一步形成的,恰恰是唐代以前的,隋和隋以前的魏碑这样的形式书写生成了后来的楷书。前面的这些楷书恰恰是活泼的,自由的,率性的,不固化的,不刻板的,才能为后来的经典奠定基础。

简牍不是经典,但却记录了中华民族最辉煌的经典。《尚书》记载,“惟尔知,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殷革夏命。”殷的先人有记载历史的文献典册,典册就是书,说明了早在商初就有了记事的简册,也就是说有了书,这也是中国最古的书籍。之后的百家争鸣,秦汉的典籍,包括孔子,老子,孟子,韩非子等等,无不在简牍里闪光。简牍记录着中华文明的源流,承载着中华文明的奔流。

来源 :甘肃日报 陈新长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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