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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菁葆:丝绸之路与中外音乐文化交流

丝绸之路的音乐交流,过去我国音乐界研究较少;且研究多注重文献的研究,古人并没有丝绸之路的概念,所以有许多需要甄别的地方。特别是我们对中亚地区与西域地区的音乐考古知识非常所知甚少,因此,比较研究就会遇到许多困难。

研究丝绸之路音乐,不了解沿线国外的资料,就无法深入研究国内的音乐文化交流的真实状况。我们从中原河南龙门石窟的音乐图像来入手:

据统计,龙门石窟现存音乐洞窟二十一个。另外,还有雕刻乐器的经幢一个,佛座两个。其原有伎乐天和伎乐人二百三十三身,现存伎乐天和伎乐人一百七十六身。现存大小不同的乐队三十四组,共有乐器十七种。龙门石窟现能辨认的乐器有一百七十六件。所谓龙门石窟的“音乐”,实际上就是乐伎和乐器的图像。龙门石窟的中国固有乐器有笙、箫、筝、磬、板等。凡是单音字的乐器都是中国固有的乐器,凡是双音字的乐器基本上是从西亚、中亚传入的乐器,只有排箫列外。

研究丝绸之路中外音乐交流让我们以两个乐器来阐释。

一、箜篌

这个乐器虽然我们比较陌生,但却是古代丝绸之路最早使用的乐器。欧洲目前使用的竖琴,就是从古代箜篌演变的。箜篌在龙门石窟中巩义石窟寺第三窟西壁上。还有一尊在龙门万佛洞壁画中。

高昌石窟壁画中的筚篥,公元 9 世纪

美索不达美亚的箜篌

如果仅从汉文献中,我们只知道箜篌是从西域传入中原的。然而,西域非常大,究竟是从哪国传入的呢?弓形箜篌在公元前4000年后产生于两河流域,而角形箜篌,则是大约在公元前1900 年左右产生的。在古代刻有文字的泥板书上就有对古老的竖箜篌的描述。在这些早期图形文字的符号中有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它对乐器的描述包括有弓形三弦箜篌。

苏美尔人的箜篌是现存文献资料中,历史最为久远的,从文字的形象可看出一个弓形(甚至包括共鸣箱)的琴体,三条弦系张于弓形琴颈与共鸣箱之间,属于弓形琴之类。这个象形文字显示在公元前3000年,箜篌已经存在而且能发声,也就是可以演奏。目前学术界认为出土于乌尔第一王朝王室墓葬中有制作非常精美的包金牛首“ 箜篌 ”(7弦)。

发现包金牛首箜篌的乌尔第一王朝王陵,位于乌尔城遗址中央西北寺院区东南祭祀殿附近。乌尔城遗址属西亚的苏美尔——阿卡德王朝时代的遗址,位于巴格达西南约300公里处的穆喀耶尔。公元前3000年中期,乌尔开始兴盛,并最终发展成了强大的奴隶制城邦国家。从这些背景材料来看,发现于美索不达美亚的包金牛首“箜篌”应为公元前2500年的文物。

公元前 3000 年苏美尔人楔形文字中的竖箜篌

乌尔王朝的里拉,公元前 2500 年,现藏伊拉克国立博物馆

新疆扎滚鲁克一号墓中的箜篌 公元前八世纪

波斯的箜篌

美索不达米亚箜篌传入波斯的最早时期为公元前 3000年左右。竖箜篌在波斯产生并流传了相当长的时间,尤其是在萨珊王朝时期达到了顶峰。在萨珊王朝之后,竖箜篌仍以旧有的形制流传于两河流域。一个银杯上的雕饰便显示了公元八世纪萨珊皇宫宴会的情景。

横式角形竖箜篌以及各项吹管乐器皆出现在皇宫为君王演奏阵容当中。可见至少在公元8世纪前后,横式角形竖箜篌仍然在西亚一带流传。这时期竖箜篌使用非常多,不仅有独奏,而且还有齐奏形式。从石窟中的雕塑可以看到那时乐队已使用六架竖箜篌,其中弓形箜篌五架,角形箜篌一架。可见萨珊王朝时期竖箜篌使用相当普遍。

箜篌传入西域

目前,中国新疆文物考古工作者已发掘出竖箜篌七件,其中且末县扎洪鲁克古墓出土的竖箜篌最早。七件箜篌中,比较完整的有四件,都属于竖箜篌之类的角形箜篌。

扎滚鲁克一号墓地两件箜篌是三根弦,而洋海古墓的箜篌是五根弦。洋海古墓的箜篌不会超出扎滚鲁克箜篌年代,应该晚些。它们都是较原始的箜篌。扎滚鲁克箜篌的出土,让我们首次认识了中国新疆公元前八世纪前后的箜篌实物,洋海箜篌的发现使得大体上能够复原新疆发现的箜篌原貌,特别是弦材料及其音箱的装置方式都能复原出来。音箱上的五个按弦位及琴杆上的五个系弦痕迹,使我们看到最早传入中国的竖箜篌应该是三根弦和五根弦两种,时间是公元前8世纪。

箜篌传入中原

关于竖箜篌传入中国的时间,早在《后汉书·五行志》就有记载:“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箜篌、胡笛、胡舞,京都贵戚皆

竞为之。”明确说明在汉灵帝时,箜篌已传入中

国中原地区并且十分流行。实际上这个记载是有误的。上述考证已经推翻了历史文献的记载。

在敦煌莫高窟第248窟中有一角形竖箜篌(北魏),是七根弦;第249窟和285窟也有七弦的角形竖箜篌(西魏)。

敦煌莫高窟第 112 窟中的大形竖箜篌(盛唐)

酒泉西沟墓画像砖中的竖箜篌(隋末唐初)

在隋末唐初酒泉西沟墓的画像砖上也有七弦的竖箜篌。

北齐时期西域乐舞传入中原后盛行,可以看到许多文物中有箜篌乐器的身影。陕西省考古所在西安市东郊清理了唐玄宗天宝四年(745)下葬的苏思勖墓,墓中发现了丰富的壁画和石刻,其中墓室东壁有一幅乐舞图,画面生动,保存完整,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其中演奏竖箜篌的图像很清楚。河南最典型的竖箜篌是隋开皇15年 (595年),在安阳张盛墓乐舞俑中的弹奏竖箜篌俑。竖箜篌支柱落地支撑,双手拨弄,虽然看不到琴弦,但形象很逼真,应该是西域竖箜篌传入中原的真实写照。

北齐时代的画像石中竖箜篌 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公元 6 世纪

北魏时期的箜篌主要体现在巩义石窟寺中。巩义石窟寺第4窟伎乐人中有一弹奏竖箜篌的浮雕,与张盛墓乐舞俑中的竖箜篌基本一致。

巩义石窟寺第1窟南壁东部有伎乐人中的箜篌演奏,上面是皇妃们的供养人图,下图是一组伎乐人演奏,左边第二人演奏的是箜篌。巩义石窟寺第3窟东壁有伎乐人。上面是一组佛龛,下方左边为箜篌演奏者。

龙门万佛洞伎乐人中的箜篌者佩戴璎珞,右手持琴,左手拨弹箜篌,是初唐时期的作品。

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卫辉尊胜陀罗尼经潼乐伎中有一弹奏竖箜篌的浮雕,但是小型的竖箜篌,一手扶琴,一手拨弄。

隋唐时期安阳泉灵寺西塔北壁右侧有一弹奏竖箜篌的浮雕,其体积较大,与唐莫高窟壁画中的大箜篌一样。在北宋开宝九年(976年),郑州开元寺散乐石棺中一弹奏竖箜篌的浮雕。

箜篌传入朝鲜

南北朝时,高句丽、新罗的乐舞已传入中原地区。北魏平冯跋后也曾传入高句丽、百济乐舞。北周时,高句丽、百济又前来中原献乐舞。据《三国史记·乐志》记载,高句丽已从中国吸收了许多乐器,在高丽乐十九种乐器中有八种来自西域,其中就有竖箜篌。

箜篌传入日本

在日本《西大寺资财流水帐》中也提到唐传的乐器。西大寺是在奈良西部建筑的与东大寺相对的寺院,藏有许多珍宝。

其中就有两件箜篌,均是二十三弦的大型竖箜篌。正仓院保存着有螺钿槽和漆槽的两个箜篌残品。都是大型的乐器,重要部分与一部分弦都还存在。

日本正仓院复原竖箜篌演奏

二、横笛

横笛在北朝时期使用比较多,但是到唐代却衰落了。过去音乐学界对横笛的渊源一直搞不清楚。丝绸之路为我们解开横笛来路之谜。

印度的横笛

笔者认为横笛的发源地是在印度。印度的吠陀时代,人民就喜爱音乐,因此附属于《娑摩吠陀》的有《干闼婆吠陀》,汉译佛典中的干闼婆神(Gandharva),也就是音乐神。当时的印度人所用的乐器有笛(Vana)、太鼓(Dundub.bi)、尾那(yina)等乐器。到佛教产生之后,乐器的种类,就更多了。如《妙法莲华经·方便品第二》所记“箫、笛、琴、箜篌、琵琶、铜铙钹”等,俱见于印度石窟壁画与雕刻中。我们从一些图象上能发现古印度的气鸣乐器,其中只有少量竖笛,但横笛却很多。根据《乐舞论》的记述,最重要的气鸣乐器是一种竹制横笛瓦姆沙 (vamsa)。它也 被称作维努(venu),意为竹管。在吠陀文献中,被列入吹奏乐器的名称中。

我们发现有横笛雕刻的最早图像在第二期过渡时期,约在公元100年或更早时间。此期作品是更换古风时期镶嵌阿马拉瓦蒂大塔覆钵的石板的浮雕,人物造型开始变得活泼柔软,不再像古风时期那样呆板僵硬。在此期甚至后期的阿马拉瓦蒂浮雕中,有时以传统的象征手法表现佛陀,有时又以写实的人形刻画佛陀。同时采用象征与写实两种表现方式,大概说明当时南印度保守的小乘教派与革新的大乘教派处于并存、交错或混杂的状态。其横笛雕刻比较粗糙,演奏手势也不太清楚。

印度阿马拉蒂石雕中的吹奏笛,公元一世纪

成熟时期约在150年至200年间。此期雕刻以阿马拉瓦蒂大塔的围栏浮雕为主,因此亦称围栏时期,遗存的浮雕数量最多,水平最高。所雕刻的乐舞图中独舞者是在腰鼓和横笛的伴奏下翩翩起舞。比巴尔胡特、桑奇的莲花纹样更为精美。围栏外侧的浮雕题材主要是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以佛传故事居多,兼有象征与写实两种表现方式。

故事往往采用圆形浮雕刻画,人物占据画面的中心。此期浮雕的人物造型尤其是女性裸体修长、纤细而丰满、肌肉柔韧、姿态灵活,或坐、或立、或卧、或弯曲、或舞蹈、或飞翔,富有弹性与优美的韵律。图中横笛与五弦琵琶和奏,似乎正在为裸体修长的舞者伴奏。此图中横笛雕刻得比较准确。

笈多时代是印度佛教艺术的鼎盛时期。神庙中的雕刻基本上是半裸,演奏横笛者正与其他乐器演奏者为舞者伴奏。印度的横笛(bansuri,印地文)源自梵文,是指一种有六个指孔和一个吹孔的印度次大陆乐器。出现在佛教绘画中是公元 100年左右。印度横笛(bansuri)被尊称为一种神圣乐器。北印度的横笛(bansuri),长度一般约14英寸,传统上被用来作为音乐伴奏。现在也已经是印度斯坦古典音乐中不可或缺的伴奏乐器。

印度奥朗迦巴德神庙中的乐舞雕刻,公元 5 世纪

  南亚印度的横笛随着佛教的东渐而传入西域,首先传入和阗地区,之后在西域广为流传。

按晋代崔豹《古今注》:“横吹,胡乐也。张博望入西域,传其法于西京,唯得《摩诃兜勒》二曲,李延年因胡曲,更造新声二十八解。”张骞二次出使西域(第一次为武帝建元二年,即公元前139年,第二次为元狩四年,即公元前119 年)。当时西域民间应该已经有横笛,不然张骞何能将横笛“传其法于西京”。

西域的横笛

我们来看西域石窟壁画和出土文物中的乐器图像。现存新疆克孜尔第38窟为龟兹石窟中典型的中心柱式洞窟,该窟绘画精美,内容丰富,券顶菱格构图内,交叉绘有本生故事与因缘故事图,颇具特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主室两壁上的“天宫伎乐”。该窟两壁的壁画由“说法图”和“天宫伎乐图”共同构成。天宫伎乐图位于说法图上方,每壁7组14 人,两壁合计14组28人。佛右壁第一组天宫伎乐图中,男伎戴二珠冠,耳饰大耳环,手执一弹拨乐器,其形制很特殊,琴身很短,琴杆在上部。女伎头戴花髻,上身裸露,丰乳突显,双手执横笛吹奏,中指与无名指按音孔,食指跷起,横笛长约30厘米。

新疆和阗约特干遗址出土有一陶片 ,系1900年英国斯坦因从和田约特干古城挖掘携走的,刊布于斯坦因的《中亚和中国西部考察详细报告》中。该残陶片高12.0、宽 13.5 厘米。两龛楣间有柱头连接。下部为一条栏循。龛中间有两位半身伎乐,一在击打铜钹,一在吹横笛。乐器形态较为粗拙。内容似为天宫伎乐,可能为寺院某处的装饰品。

新疆和阗约特干遗址出土的吹笛陶片 公元 4 世纪

新疆克孜尔第76窟为一方形洞窟,从绘画风格、题材内容分析均属早期洞窟。本世纪初德国探险队考察该窟,并将壁画大部剥去,同时命名该窟为“孔雀窟”。在76窟穹窿顶与四壁连接处的下披及四壁上部,绘有连续的天宫伎乐图。天宫伎乐以佛或弥勒菩萨为中心,伎乐两侧排开,伎乐形象比较丰富,这是一幅展开图。天宫上部为仿椽屋檐,下部为凹凸型栏台,佛两侧各排列6身伎乐天人。伎乐中有一位吹笛的伎乐天人立于栏循内,头挽两个大发髻,头后垂下的长条帛带裹身一周,在胯部右侧打结,身穿胸衣,服饰十分别致。她手持横笛,回眸顾盼,是一副边吹奏边舞蹈的婀娜姿态。

新疆克孜尔第193窟为克孜尔石窟谷东区东端的洞窟,与192、194窟组合成一个单元,似为一处石窟寺院。本世纪初,德国探险队考察该窟并命名为“龙王窟”。该窟主室券顶左侧壁绘因缘故事。位于佛左侧有一身吹笛天人。天人头戴宝冠,赤裸上身,着绿色裙裤。交脚而坐,回首望佛,双手持一支横笛,正欲吹奏。笛长约 20厘米。

柏孜克里克第33窟与31窟为先后开凿的洞窟,壁画内容相同。年代约为公元9世纪。本世纪初日本大谷探险队考察柏孜克里克石窟,剥走部分壁画,这是其中的一幅。该图发表于1915年《西域考古图谱》。图左上方为吹笛者,其头盘花发,两臂佩臂钏,双手执横笛吹奏,左手拇指托笛,食、中、无名指按孔,小指翘起。右手拇指托笛,中、无名指按孔。绘制得十分逼真。

新疆柏孜克里克第 33 窟中的吹笛壁画,公元 9 世纪

横笛传入中原

横笛传入中原的时间目前尚没有文献可考,但在北凉时期敦煌第275窟的壁画里见横笛的描绘。在该窟北壁下方绘一供养人行列,均头戴圆形高披帽帻,着交领窄袖长衫,腰束带,下穿裤、乌靴,鱼贯并列,虔诚向佛而立。每身均双手执乐器吹奏,依次为两大角、两排箫、两竖笛、两横笛。前后8身供养人,组成一吹管乐队。

北凉时期敦煌 275 窟中的横笛

在西魏时期的第285 窟天宫伎乐图中也有横笛的描绘。该窟四壁上方所绘天宫伎乐,均各踞于并排彩绘的宫门栏墙券顶龛中,高髻宝冠,上身袒,下着裙,披巾穿肘飞扬。南壁上层人字披下方绘天宫伎乐19身,演奏乐器有排箫、阮咸琵琶、箜篌、横笛等。北壁上层人字披下方绘天宫伎乐工8身,演奏乐器有横笛、腰鼓、竖笛、琵琶等;东壁上方天宫伎乐14身,演奏乐器有横笛、阮、檐鼓等。

隋代时期的第390窟飞天伎乐图中我们也看到横笛。在该窟藻井正中,绘一盛开的圆莲,圆莲四周对称各绘一朵小莲花,藻井四角各绘一莲花化生童子,均坐于莲朵之上。外围四坡垂幔下,绘伎乐飞天工6身,鱼贯而列,自由翱翔于瑞云花雨的碧空之中。乐伎的长巾飘逸舒展,大有满壁风动之感。画面上众乐伎或翩翩起舞,或乘兴演奏。所持乐器计有箜篌、古筝、海螺、腰鼓、排箫、筚篥、直项琵琶、曲项琵琶、笙、横笛等,很大程度上反映出隋代民间乐队的规模和气势。

唐贞观十六年第220窟乐舞图中也可以看到横笛。画面下方宽广华丽的台阶下有一平台,平台上有舞伎4人,扬臂挥巾,翩翩起舞,大有“虹晕轻巾掣流电”,“左右旋转不知疲”之意境。大型乐队分列于平台两侧,排列整齐,踞毯而坐为舞蹈伴奏。燃灯女点燃灯树,满壁金辉,鼓乐齐鸣,群情鼎沸,辉煌壮丽的天国欢乐景象油然而生。

西侧乐工15身,演奏乐器计有羯鼓、都昙鼓、横笛、鼗鼓、答腊鼓、锣、贝、拍板、竖箜篌钹、笙、筚篥、竖笛等。甘肃酒泉画像砖中也有横笛的描绘,左边为长笛,右边为横笛演奏。《韩熙载夜宴图》是五代南唐宫廷画家顾闳中所作。画中有五位家伎坐成一排,共三支筚篥,两支横笛,正作“清吹”的演奏。演奏横笛的是两位女性艺术家。

五代《韩熙载夜宴图》中的横笛演奏

初唐时期敦煌 220 窟中的横笛

五代时期的王建墓中出土有许多文物,其中有吹横笛的乐伎,位于王建墓东座第四块。乐人眼帘下垂,嘴边凹进,双手握笛,手指按孔,似处于吹奏之中。

龙门石窟中巩义石窟寺第1窟南壁东面有一组伎乐人画面:上图是皇后为前列的女供养人,下图是一组伎乐人,有箜篌、横笛、筚篥、排箫等乐人在演奏。横笛演奏者用左手执笛吹奏,与传统右手执笛有所不同。

巩义石窟寺第1窟西壁上也有一 横笛演奏,与上图演奏姿势相反,正是传统的演奏姿势。与此相同的是龙门交脚弥勒龛佛背光伎乐飞天中的横笛演奏姿势。

巩义石窟寺第3窟东壁的横笛演奏姿势与第4窟西壁上的横笛演奏者,与第1窟南壁中的姿势形同。这是很独特的演奏姿势,或者是绘画中的需要,亦或是左撇子演奏者。

此外,还有龙门八作司佛坛中的横笛,龙门交脚弥勒菩萨龛佛背光伎乐飞天中的横笛。以上横笛的描绘都是在北魏至初唐时期。

横笛传入朝鲜

横笛传入朝鲜的时间大概在公元四世纪。在中国古代文献中,“高句丽”与“高句骊”并用;北魏正始时期(504—508)又以“高丽”称呼“高句丽”,后世沿用,因此高句丽时期传入中国的伎乐通称“高丽乐”。根据文献记载,高句丽时期的乐器有36种,其中21种见于中国吉林集安通沟壁画和朝鲜安岳(在今黄海道)的壁画(约4世纪)。

这些乐器中横笛是从中国中原地区流传过去的 。在《北史》中 ,有高丽、百济、新罗诸列传。对高丽的记述有些是过去的正史中所未见的,如:“乐有五弦琴、筝、筚篥、横吹、箫、鼓之属。吹芦以和曲。每年初聚戏浊水上”。在朝鲜文献《三国史记》中也同样有这种记载。

横笛传入日本

日本的横笛是从朝鲜传入的,根据《日本书记》的记载,是在453年。当时新罗派去80名乐人参加允恭天皇的丧仪,他们边哭泣、边奏乐歌舞。以后又有百济乐(554年)、高丽乐的传入。

横笛的演变

应该指出的是,现在新疆维吾尔族演奏的横笛是把膜孔用胶布粘贴,古代西域的横笛应该没有膜孔,由此推想古代印度横笛也是如此。横笛传入中原后逐渐增加了膜孔,而时间大概在清代时期。因为明代文献《三才图会》中的笛子还没有膜孔。到了清代,膜孔的记载就跃然而现了。光绪三十四年完稿的《辞源》“笛”目中说:“笛,竹制,左一孔为吹口,次孔加竹膜,右六孔皆上出,又谓之横吹”。《清史稿·乐志)中也有膜孔的记述。看来,笛子到了清代已经发展定型了。

通过上述两个乐器的研究,说明丝绸之路上的乐器交流非常频繁。除此外,还有曲项琵琶、五弦琵琶、三弦、阮咸、筚篥、唢呐、长笛、羯鼓、鸡娄鼓、毛员鼓、答腊鼓、细腰鼓、大鼓、铜钹与胡琴、弓弦乐器等,都是经丝绸之路由西亚、中亚、南亚、西域、敦煌、龙门等路线传播的。当然中原的排箫、筝、笙、埙等乐器也是自东向西传播到敦煌、西域。特别是排箫则传到欧洲、非洲、大洋州、北美等国家。汉唐中国广泛吸收世界各国的音乐文化,逐渐将这些乐器不断地改良,成为汉民族的传统乐器,而这些乐器的发源地却逐渐模糊了。 来源 :《新疆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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